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煎餅捲大蔥

沂蒙的煎餅、章丘的蔥。煎餅可以烤得焦而不脆、上面糊的雞蛋也能泛著面香。

蔥則是更神奇的，白口吃都不會衝鼻子，只覺得是甜中帶辣。山東更有配蔥的甜麵醬，把鹹味和蔥結合，更是絕配。

更遑論煎餅裡還可以放更多味道，若是咬得巧，一口便可以回味半天。

魚湯

把小魚裹上一層薄薄的麵糊，便直接下鍋，炸至金黃。同時另開一口大鍋，加上紫菜豆皮花生等小料，還需有澱粉，讓口感接近糊糊；最後將炸小魚放入，加上香辛料。

湯是乳白色的，可見的有各種小料懸在正中。大抵這種驚喜感是山東的特色吧，每一口都不知道會獲得什麼樣的味道。若是小魚，則是鹹鮮酥脆；若是紫菜，便能攤在口中，把所有味蕾包裹。

更妙的搭配是那配食。若只言饃饃，則是落了窠臼。絕的實際上是那用面粉拌的辣醬，和饃饃一同吃下，那澱粉在口中水解的甜、粘而不膩的辣便全混在一起了。我敢說，這種味道比那油辣椒提供了更多的回味。

熱乾麵

還在武漢的時候，若是有早八的課，我便總是懶懶地拖到七點十五再起床。走到食堂，雖不知為什麼，我卻總願意選擇熱乾麵而不是包子。

說來，應該算鹼麵，放在一堆堆小碗裡，聽到你說要一碗，便被丟到開水裡滾兩滾。還沒等沉到漏勺底，便又被撈上來，拖著一點水珠在空中滑過、落入碗裡。

「要不要⋯⋯」

「都要，都要」我接過話。

然後就看著碎蘿蔔、酸豆角也被到碗裡，最後再用一勺芝麻醬當作落款。筆走龍蛇，一碗熱乾麵就熱騰騰地出現在眼前。

要是我，會再加點蔥花、加點辣椒，最後自己拿筷子一拌，每一口都是澀澀的香。

再那樣的早晨，我被奇妙的味道捲著，我的腳步便輕軟卻迅捷了。

朝鮮面

高中時候，最愛的就是朝鮮面。

我能看著鍋裡的面在水中翻滾、看著黑色紅色的泡菜在最後灑在上面。

我貪婪地向師傅請求，「可以多給一點辣白菜嘛」。

師傅嘴角一挑，又夾了半筷子泡菜。

我趕緊謝過，又點了幾勺辣椒油和醋。歡喜地抱著這碗食物去享受一個終於可以緩口氣的週末了。

但要記得：輕輕的、別灑出來。

薯條

我也是一個熱愛土豆的人，土豆絲、土豆塊、土豆泥、土豆片。但最不可少的真的就是薯條。

正如提到的，外面零星有鹽粒的薯條才是最美味的。一口咬下，隨機分佈的鹽粒便在舌上不同位置炸開，反而帶來了一種層次感。在這種味道的加持下，土豆原香的內瓤的味道也是富於變化了。同時，酥脆的外皮又挑逗著牙齒，那一口咬下的清脆反饋也實在是鼓動著我再來一口。

只可惜，我上一次吃到這樣的薯條還是在中國。曾經樓下有這樣一個小店，只是三年封控，政府沒給ta們活路。再打聽的時候，已然被另一家盤下來了。

棕湯麵

莫名的，也似乎是因為我離開中式食物久了吧，昨天竟然夢到了棕湯麵。

說來，也是神奇。棕湯麵是我小時候灰暗生活中一點色彩，無論是心理上還是事實上。

從事實上來說，從堂屋到廚房，我們的小院總都顯得破敗。堂屋的牆面上次上膩子不知是何年歲，只是一切都灰了，與堂屋相連的臥室更是一角略有塌陷——就像我以前言講過的。廚房呢，地上、架子上的蔬菜也未經清洗，說好聽點，便是帶著新鮮泥土的氣息，說實話，也就是整個廚房也被這樣的碎土覆蓋了。連煤氣罐，我若是沒記錯，都彷彿有修補的痕跡，不過一切也被灰塵所掩埋。

在這樣的環境下，棕湯麵的蔥花便顯得特別青綠。這種面條似乎被稱為陽春麵，但於我，它又不完全是。

具體來說，棕湯麵通常是白面麵條。我們家經常在周末或家人齊備時，再煮這樣一大鍋面條。麵條以細面或龍須面為佳，它們一炒水就軟，進味也足，尤為美味。不過，寬麵是更容易獲得的，但好在是比較薄，也能把汁水吸足。若是龍須面，我有幸在過年的時候幫廚，只需煮十幾秒鐘就會變得軟糯，甚至我見過用一個炒勺把面放入開水中一過然後立刻撈出來的手法。現在想來，餐館裡似乎也就是如此。 自然，更重要的，是在每個碗里提前準備好「棕湯」。山東蔥花的香氣是我在其他地方無法找到的，比如我讀書的南方的蔥花，更多是用小蔥切成的。小蔥雖然香、雖然提味，但總是欠了一點山東大蔥的那種混合香、甘和辣的味道——如果有機會，我真的還想再試一次山東大蔥沾甜麵醬的味道。因此，將山東栽種的大蔥切成小丁，味道自然是和其他地方不同的。甚至要說的話，我可能敢妄言：山東大蔥的甘、辣的香味大抵是更配棕湯麵的。

這種蔥理論上可以同倒上熱的面湯後的面一起吃，這便是標準的陽春面的吃法。但同時，你也可以在蔥將軟未軟之際，將蔥單獨撈起來吃。可以想，那混合醬油、面湯和蔥本身的甜辣香味、同時保有一點清脆的口感——這樣的吃法自然也別具一番風味。把蔥切好後，放到碗裡，然後倒入一些醬油，若是家裡大人都在，就再加幾滴香油。然後等水開了、把麵條從裡面過幾十秒，湯也稍微泛著乳白色的時候，把面和湯一併倒入碗裡，滾燙的水一下就把蔥、醬油、香油的隱密的香迸開。若是能泛著一點油花，就真的是夢一樣的開心，香油總是非常點睛的。於個人，也總是能連帶著湯水一併喝下。但若是想要更多面，可要一開始說清楚，不然面不吸足這樣的湯汁就不夠香了。個人往往能吃一碗半，若是二爸帶妹妹來，那麼是定要加香油的。妹妹比個人更是胃口好，要吃兩碗還要添菜的。說來也是，因為某個不方便言說的原因，二爸這裡反而沒有沾染山東的習氣，對個人的妹妹特別好，這也是讓我放心許多。至今日，個人還和妹妹有不少交流，她們家裡也在準備讓她先去韓國提升一下學歷。

說遠了，大概，這就是我所謂的「棕湯麵」。只是，對我來說，它與陽春面最大的不同在於蔥和醬油的味道，也確實很難形容清楚，只是似乎自從離開山東後，便再也沒有吃到過類似的味道。

Last modified on 2023-01-29